朱宏任：把握方向，抓住时机，以新一代人工智能推进可持续发展

编者按

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需要新技术的支持。新一代人工智能是驱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也正成为助力可持续发展目标实现的重要利器。

如何抓住“新基建”发展机遇，引导规范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促进人工智能与经济、社会发展深度融合，推动新一代人工智能更好地贡献可持续发展，是当前亟需思考和关注的热点。

5月19日，工信部原党组成员、总工程师，中国企业联合会、中国企业家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理事长朱宏任出席“新一代人工智能与可持续发展目标（AI for SDGs）”项目线上专家研讨会，做了题为“把握方向，抓住时机，以新一代人工智能推进可持续发展”的主题发言，在对AI for SDGs项目提出指导建议的基础上，从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以可持续发展为内涵、以可持续发展为要求三个方面全面阐述了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的方向、领域、路径。

本刊编辑刊发这篇主题发言，供社会各界深入、准确理解人工智能与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关系参考。

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把握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方向

首先，先从三个案例谈起。

案例一：著名的科幻作家阿西莫夫于1940年提出了“机器人三原则”，1.机器人不应伤害人类；2.机器人应遵守人类的命令，与第一条违背的命令除外；3.机器人应能保护自己，与第一条相抵触者除外。

案例二：资料称，霍金给人类留下三个警告，第一个就是“谨慎的开发人工智能”。2014年5月，几位科学家与霍金一起在英国《独立报》上撰文，称人们目前对待人工智能的潜在威胁“不够认真”。文章说，“短期看，人工智能产生何种影响取决于谁在控制它。而长期看，这种影响将取决于我们还能否控制它。”

案例三：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有关新冠病毒的起源备受关注。由实验室人为编辑并泄露的说法，超出了科学论证的范畴，演变为政治话题。5月1日，世卫组织卫生紧急项目负责人迈克尔•瑞安表示，已有许多科学家研究了新冠肺炎病毒基因序列，确信新冠肺炎病毒来自自然界。目前虽然有众多科学家发声认为，该病毒并非人为可操控而产生，但起源来自哪里，专家还在研究当中。

以上三个案例虽然涉及的是不同领域，但可以归结为一类问题，新出现的科学技术将向什么方向发展，对人类社会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在技术自身呈多维度演进发展态势时，科学家必须决定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以保证人类文明的延续。

机器人三原则中，人的安全是机器人执行各项任务的前提；霍金担心的人工智能发展实际是害怕技术发展超出了人类控制的边界；新冠疫情源头的调查需要坚决反对对世界上任何实验室开展有罪推定式地栽赃指控，与此同时，应该开展全球实验室的安全大排查，避免可能导致人类灾难的生物技术被滥用。

这些思考给人以警示，面对随着技术革命与产业变革的加速，特别是新冠肺炎防控工作催生的大量需求，正在飞速发展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应及早界定应用条件及伦理原则。显然，仅以人的安全为前提是远远不够的。2015年9月，联合国大会第七十届会议通过了《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所涵盖的17项可持续发展领域169个细分目标成为其具体的内涵。从各种因素看，在对人类各种优秀文明成果广泛吸收后形成的可持续发展理念，体现了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是迄今为止被不同国家、不同方面普遍接受的发展观念。因此，在开展研究时，除对新一代人工智能在技术上予以更多把握之外，应将可持续发展作为发展目标并据此形成伦理原则，在总体研究中给予相应的优先位置，充分加以阐释。这在理论与实践上既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

以可持续发展为内涵，拓展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领域

“新一代人工智能和可持续发展目标”研究紧扣“可持续发展”的17个主要目标，探讨新一代人工智能作用的发挥，以及如何助力当前疫情防控，可谓是主题突出，选材得当，抓住时机，很有意义。

鉴于技术的进展和形势的变化，研究还可以围绕人工智能在中国后疫情时代的准备与表现，做内容上的适度拓展。

（一）以数字基建为核心的新基建。以5G、工业互联网、数据中心等为代表的“数字基建”，将为可持续发展及人工智能的创新注入新动力，成为促进新旧动能转换的重要杠杆，加快新兴产业增长、推动传统产业升级的加速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依托。新基建将有助于全面夯实人工智能基础，在保就业、惠民生、优环境、促升级，培植可持续发展新动能方面发挥巨大潜力。

（二）以智慧企业为内容的新实践。智慧企业是信息化、工业化和管理现代化融合创新形成的新一代企业范式，通过新一代人工智能的导入，以数字化奠定基础、网络化构造平台、智能化展现能力，本质上是企业在数字经济时代为客户、员工、合作伙伴创造价值、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一种新发展模式。近两年来，中国企联在组织成立了智慧企业推进委员会的基础上，征集了一批企业在推进智慧企业方面的实践案例，可以进一步整理研究提炼，予以借鉴。

（三）以全球契约为框架的新组织。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是全球企业参与可持续发展活动的新形式。中国网络围绕可持续发展做的工作，可以成为推进新一代人工智能应用的重要领域。通过发挥平台优势，推动国内外企业的交流与合作，协助企业应用人工智能，在实现可持续发展过程中发现新的发展机会，贡献中国企业的智慧和力量。

（四）以协同创新为代表的新方向。人工智能与5G、大数据等技术结合，又将带动诸多行业，为很多领域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奠定基础。人工智能产业化的领域极其广泛，涉及智能制造、智能机器人、智能驾驶、智慧医疗、智慧农业、智能金融、智能交通、智慧城市、智能家居、智能教育、智能司法、智能管理、智能经济等。

以可持续发展为要求，关注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特征

围绕可持续发展目标，开展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研究，应注意紧紧把握可持续发展的要求，以人为本，以用为基，把人工智能在经济、社会、环境的实践作为主要场景，注意体现四个特征关系。

一是加大资金技术投入和加快体制新机制建设的关系。将人工智能技术广泛用于可持续发展领域是一项需要集各方之力的巨大工程。一方面，应加大研发投入，主攻关键核心技术，以可持续发展的17个领域为主要范围，全面增强人工智能科技创新能力，加快建立围绕可持续发展形成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关键共性技术体系。另一方面，突出体制机制对可持续发展的支撑作用，为人工智能持续创新提供活力。人工智能技术创新的关键在于加快成果转化，促进快速迭代。应动员社会多方面的资源投入，使人工智能创新成果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应用能够实现经济、社会等多方面的价值回报，以体制机制的创新带动人工智能发展内生动力的形成。

二是技术创新和人的赋能双轮驱动的关系。应注意探寻可持续发展形成的新需求，通过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创新，实现科研应用和产业化，加快企业技术改造升级，培育企业核心竞争力。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对机械重复性劳动岗位的替代，减少单纯体力和简单劳动人员；同时，通过各种方式开展教育培训，为离开岗位的员工赋能，增加创新型、复合型、专业型人才的应用，不因新技术导致的单纯用工减少，创造和谐的劳动关系。

三是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协同共进的关系。可持续发展的实践将使人工智能技术拓展到许多以往被忽视的领域，而借助人工智能核心技术的突破则有望形成全面推动可持续发展的驱动力。这一过程在经济领域将会催生不同于单一产业的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人工智能技术需要知识资源、数据基础、核心算法、运算能力协同发展，进而带动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的结合。因此，在不断提升企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水平的同时，应注重加快发展现代物流、信息技术、科技研发、金融保险等生产性服务业，全面提升服务能级。

四是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的关系。可持续发展战略中，把更多目光投向经济领域中的弱势群体，特别强调把中小企业放在经济发展的重要位置。通过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入应用，大企业可以发挥力量雄厚的优势，在基础芯片、传感器研制，应用平台、计算中心构建等方面，重点发挥作用。而中小企业则可以在算法算力、应用场景等方面，展示灵活快捷的特点。以人工智能为纽带，抓住可持续发展的契机，构建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的新模式。在研究中，可以更多关注运用人工智能形成的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特色载体，取得成功经验的可持续发展试点示范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