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气候变化对金融稳定的威胁超过新冠疫情

文丨英国《金融时报》 马修•文森特

一份报告警告称，气候变化对金融稳定造成的威胁比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更大，为了应对这一问题，必须收紧针对银行对化石燃料集团放贷的规则。

在为倡导组织“金融观察”(Finance Watch)所做的最新研究中，法国金融监管机构董事会成员、欧盟可持续金融技术专家蒂埃里•菲利波纳(Thierry Philipponnat)建议提高银行计算其石油、天然气和煤炭敞口时必须应用的风险权重。

此举将让银行像对待其他高风险投资一样对待化石燃料相关放贷，提高让它们免遭潜在损失的资本金要求。这样一来，针对碳资产在需求下降时“搁浅”的风险——或者在需求不下降的情况下代价高昂的气候破坏风险——银行将获得更多保护。

菲利波纳认为，只有这种监管型的对策才能终结“气候-金融末日环路”，即化石燃料融资导致气候变化，而气候变化通过破坏性的自然事件威胁金融稳定。

金融观察估计，相比新冠病毒疫情等大流行病造成的风险，金融体系面临的气候相关风险更大。

金融观察秘书长伯努瓦•拉勒芒(Benoît Lallemand)表示：“我们今天提议的行动，远远没有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即2019冠状病毒病）危机的行动那么激进或代价高昂，但针对的威胁要大得多。它们应对的是另一个数量级的扰乱风险。”

根据上述报告的提议，银行对现有化石燃料储量敞口的风险权重将从100%提高至150%，使银行在资本用途方面将它们与高风险的风险投资和私人股本贷款同等对待。而银行对新的化石燃料储量敞口的风险权重将从100%提高到1250%，使股权融资成为唯一选项，并且更好地反映未来的威胁。

近年来，气候变化运动人士一直呼吁银行重新评估它们给予化石燃料的融资，以帮助实现政府间的巴黎气候协定的目标：将全球升温幅度限制在不超过工业化前水平1.5摄氏度的范围内。

然而，“雨林行动网络”(RAN)去年的一项分析发现，33家银行向1800家化石燃料公司提供了6540亿美元资金，相当于整个行业资本支出的70%。该项分析称，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是全球最大的“化石银行家”，在3年期间提供了1950亿美元资金，其次是富国银行(Wells Fargo)、花旗(Citi)和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

负责任投资慈善机构Share Action表示，在欧洲，巴克莱(Barclays)一直是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企业的最大支持者，自2015年巴黎气候协定签署以来提供逾850亿美元融资。汇丰(HSBC)和渣打(Standard Chartered)也被荷兰慈善机构BankTrack列入煤炭项目的最大贷款机构之列。

各银行表示，它们一直在回应气候挑战，尽管通过改变全球监管来应对这一挑战可能被证明是困难的。

瑞银(UBS)可持续金融委员会主席休•范斯蒂尼斯(Huw van Steenis)在为英国央行(Bank of England)撰写的《金融的未来》(Future of Finance)综述中指出了这一点：“许多银行强调，它们主要通过基于历史信息和专家分析的风险加权资产接受监管。它们并不总是将更长远的前瞻性信息——如气候变化——纳入考量。而调整风险权重……或许值得讨论，但鉴于全球约定的设定资本金要求的方式，实施起来不会容易。”

话虽如此，一些投资者仍在敦促监管机构采取更多措施。今年3月，管理280亿美元的对冲基金公司TCI的创始人克里斯托弗•霍恩(Christopher Hohn)呼吁监管机构提高此类贷款的风险权重。

他表示：“监管机构不能允许银行隐瞒煤炭贷款和所使用的完全不切实际的风险权重。使用250%的风险权重将使新的和现有的煤炭贷款无利可图。”

金融观察呼吁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现在就实施它提议的更高风险权重，并希望巴塞尔委员会(Basel Committee)和金融稳定委员会(FSB)在全球推广类似做法。

菲利波纳表示：“鉴于可用的时间很短，有必要立即采取果断的监管行动，利用已有的审慎工具。”